“你怎麼還沒有走？”電腦彈出總監的MSN對話視窗。

    趙傳遲疑了一下，她可能在顧慮剛纔被趙傳看到的場面。“嗯，我還在修改方案的中心思想。”也許這樣不會讓她覺得尷尬。

    “要走嗎？下雨了我開車送你。”艾莉很快回了趙傳的訊息。

    “好。”

    10分鐘後，艾莉從走廊盡頭走過來，還是早上的一身穿著，還是一副墨鏡，他們直接去地下停車場，電梯裡看不見她墨鏡遮擋的雙眼，但是她消瘦的肩膀讓他很是心疼，好想上去抱一下。

    “你為甚一直看我？”上了車她沒有表情的問他。發動車子。

    被問的有些心虛，難道要回答心疼你想抱你嗎？趙傳苦笑了一下，“我看你今天穿的有些少。”

    艾莉勉強擠出微笑，“你的咖啡我喝了，很暖和。”雷厲風行的樣子被一臉疲累取代。

    “嗯，你明天多穿一些。”趙傳囑咐道。

    一路上再沒有說話，他們誰都沒有提昨晚的事情，沒有提剛纔的事情，這算是一種默契，還是一種逃避？

    在家門口的小區下車，雨滴在頭髮和臉上，清涼的淒涼的。轉身看著她車子的紅色尾燈消失在灰濛濛的雨中，就像他此刻灰濛濛的心情。

    洗了一個熱水澡躺在床上，有種說不出的感受，趙傳的大腦很混亂，隱約記得趙傳的心混著她的眼淚一起碎了。

    又是昨晚酒吧的回憶，她說她沒有表面上那麼幸福。無力點燃了一根菸，煙霧繚繞下，是一個女人的臉，臉上掛滿了淚珠。如果他是她男朋友，不會捨得她這樣傷心。頃刻間他的菸頭掉在了地板上，他想他是喜歡上她了。 

    早上來到公司，直接進了茶水間泡了一杯綠茶，喝茶的時候可以讓趙傳平靜。從昨晚到現在，趙傳的心裏被艾莉填的滿滿的。

    她的能幹她的精煉，讓趙傳敬佩。

    她的美麗她的笑容，讓趙傳想靠近。

    她的酸楚她的眼淚，讓趙傳揪心。

    找不到發泄的出口，只想見到她。在座位上待了半杯茶的時間，身後的高跟鞋聲噠噠的響起，她來了。還是一如往常，我想看著她從趙傳身邊走過，一股香氣拂面而來，她噴了香奈兒5號的香水。今天的艾莉摘掉了墨鏡，畫了稍濃的眼妝，想是爲了遮蓋昨晚紅腫的雙眼。

    “趙傳，總監昨天怎麼了你知道嗎？”薰兒用胳膊肘碰了趙傳一下。

    “不知道。”看她好像又恢復了八卦的本領。害他糾結了半天。

    看著艾莉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他的心也跟著走了。

    下午開會的時候，總監在臺上滔滔不絕講了一個多小時的策劃核心，其實這些應該是這個小職員做的，但是她質疑要代勞，我沒有再爭取，因為她可能需要工作來治癒自己，小說裡都這麼寫的。

    快要結束的時候看到艾莉好幾次抿了抿嘴唇，發達的腦部神經傳來訊息，溜到茶水間泡了一杯咖啡，放到了總監辦公室的桌子上，不小心瞄到桌邊的垃圾桶裏丟了很多撕碎的照片，趙傳拿出一張正面照拼合在一起，是艾莉挎著一個男人的臂膀，撕裂的痕跡劃過男人的臉，趙傳的心裏酸酸的。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迎面碰到了艾莉，她看著他的眼神裡有些疑慮，沒有說話，與她擦肩而過。

    在感情上，一直都是慢熱的，被動的。都沒有明白她的意思，直到畢業典禮後，收到了她送給趙傳的一個軟皮筆記本，裡面用藍色鋼筆滿滿的記載了她兩年的心思。有悲有喜，都是關於趙傳。

    “才子，不下班嗎？”薰兒給趙傳起了個外號。

    “嗯，我正在整理思路。”抬了一下眉。

    “那你桌面的文件不是已經整理好了嗎？”薰兒說完這話看向他。

    見趙傳沒有回答，小姑娘緊接著轟炸，“你剛纔去總監辦公室的時候，以為你去交方案，以為你小子把任務提前完成了，就開啟看了一下。”

    “哦，我是去請教問題。”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薰兒識趣的走了。

    辦公區裡又只剩他一人。和昨晚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一樣的陰冷，一樣的雨。她在辦公室，而趙傳在她外面。

    對於艾莉，想他是心動的，只是他不想主動。因為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即使這兩天他們可能有矛盾，趙傳能做的只是守護她，而不是挖牆腳。

    噠噠獨有的聲音傳來，趙傳趕忙開啟文件做樣子。

    “趙傳？你還在忙？”艾莉柔柔的問。

    “嗯。”他強忍著不讓自己的臉紅。

    抬起頭，女總監正在對面看著趙傳，她手裏拿著一隻白色的陶瓷杯。

    “這個，你給我泡杯咖啡，剛纔那種。”一陣媚媚的顏色讓趙傳的心跳加快。

    趙傳一句話都沒有說，馬上接過杯子衝進了茶水間。這裏是趙傳的港灣。他慢慢平復了激動的心情，用心給艾莉泡了一杯咖啡，她喜歡喝，趙傳就喜歡泡。原來趙傳骨子裏是小受的基因。

    “給，小心燙。”趙傳直視著艾莉，濃濃的眼妝在她臉上沒有顯得突兀，反而是另一種魅惑，明亮的眸子裡面有疲憊有傷感。

    “謝謝你，趙傳。”女總監給了他一個微笑，就是那種讓趙傳心猿意馬的笑容。

    趙傳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那個，你還有多久才走呢？”

    “還有幾個小時。”她吹了一下滾燙的咖啡，濃濃的咖啡香氣混著她的味道吹向趙傳。

    “你用這個牌子的香水很適合。”醉了幾秒鐘，趙傳假裝鎮定的說。

    “呵呵，外面下雨了，如果你也要加班，等下我開車送你。”艾莉說完轉頭走向走廊。

    留下趙傳一聲“嗯！”的回聲。

    過了幾個小時，噠噠的聲音又傳來了，趙傳第一時間關電腦起身，正迎上艾莉的目光。“走吧，喝幾杯？”

    “好啊！”趙傳趕緊答應，怕等下她會反悔。

    找了一家安靜的酒吧，他們面對面坐在雅座裡。

    空氣中瀰漫着酒的味道，“你昨天？”喝了一杯，趙傳膽子有些大。

    女人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趙傳會這麼直接。她低著頭不說話，自顧自的喝掉了一瓶啤酒，而趙傳也隨著她一起，沒有碰杯，就各自喝各自的。

    “如果你有女朋友，你會怎麼愛她呢？”艾莉終於開口。

    這個問題問的趙傳有些感慨，就像我當初因為被動錯過了那個人。“如果我有女朋友，我會讓自己主動一點，想讓她早早的明白趙傳的心，然後保護她，不讓她受傷。”

    “呵，那你會背叛她嗎？”又是一杯酒被她仰面喝下，讓他心疼。

    “你指的是？”我有一些不好的預感。“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趙傳給艾莉倒了半杯酒，不想她喝太多。

    “有煙嗎？”“有”遞給她一直煙，點燃。

    艾莉翹起的手指纖細修長，她的眼神在霓虹燈的照射下更加迷人，濃濃的妝有種勾人心魄的魅力。

    “我昨天中午回家了。”她幽幽的說，像是回憶，又像是跟對話。

    “嗯。”應和著，跟她碰了一杯，示意她繼續。

    艾莉的剛強性格，讓趙傳心疼。那晚喝了很多，在理智還有一絲的時候，打車把她帶回了家，這個是她醉倒之前報給的。

    恩響門鈴後，門被開啟了。

    “您好，這是艾莉的家嗎？”禮貌的問。

    對方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奶奶，她看了他又看了艾莉，馬上招呼趙傳進去，“哎呀，這麼晚了麻煩你把我孫女送回家，謝謝啦。”

    扶著艾莉進了她的臥室，和老奶奶一起給她拖鞋，蓋被子。

    “奶奶，我先走了。您早些休息吧。”站起身來頭有些昏。

    “那個，你是她朋友嗎？？”奶奶笑起來一臉的皺紋，和藹可親，奶奶給他倒了一杯水。

    “我們是同事，公司聚會。”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汪洋的事情。

    “小莉從來不喝這麼多的，你知道她怎麼了嗎？”奶奶拉著他的手讓坐下，不好意思拒絕。

    “那個，我只是同事，我也不清楚的奶奶。”這算善意的謊言嗎？

    奶奶的眼睛有些發紅，看向旁邊的櫃子，那上邊放著一張照片，一家五口，裡面有艾莉，有奶奶，還有兩男一女。

    “艾莉的爺爺和爸爸媽媽都是在她大學畢業之前走的。”說完老淚縱橫，慌張的拿出紙巾，卻看見老人已經用手絹在擦眼淚了。“艾莉好不容易進了現在的公司，搬出去住了，每週回來一次沒有耽誤過，她是個乖孩子，沒事不會喝這麼多酒的。”

    原來艾莉只有一個親人了，心難受的要死。“奶奶您別傷心，她很好，她沒事的您放心，會守著她的。”基本上是帶著哭腔說了這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