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哥功夫好，不會輕易被逮到。”金鍊子說的很中肯，遞給左立個電話號碼，帶著手下離開了。

    艾莉來到左立家，看到這裏的設施，跟自己當年落魄時的環境差不多，不禁想起那時的日子。

    “艾莉，我想把我媽媽接過來。”左立端了一杯咖啡走過來。

    “你每月工資除了交房費還有多少呢？”

    “......”左立被問的啞口無言。

    艾莉的電話響起，是歐陽啟貴。“喂？”

    “你在哪裏？”男人的聲音冷冷的傳來。清晰到左立都可以聽見。

    “我在表弟家。”說完結束通話電話，迎來的是左立疑問的眼神。

    “為什麼要撒謊？”男孩問。

    “你沒必要知道。”艾莉說完就要離開，一直手卻被拉住。她轉身看著左立，四目相對，艾莉尷尬的低頭，她承受不住男孩灼熱的目光。

    左立把艾莉的下巴抬起，13釐米的身高差，讓她們的姿勢異常曖昧。

    “我不在的這幾年，你都經歷過什麼？”這個問題經常困擾著左立夜不能寐。

    艾莉臉色通紅，說不出話。

    “我知道你又要掙錢照顧我媽，又要養活自己，肯定不容易。就像我一個落魄的男人，掙錢也不容易，更何況你。告訴我，你的故事。”男孩清澈的眼眸閃著光。

    “我沒什麼特別的經歷，我很好，運氣好而已。”艾莉眼睛裏浸滿了淚水。

    “那你為什麼說我是表弟？”

    “我隨便一說。”艾莉繼續嘴硬。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啟齒，自己被市長包養的事實。

    左立沉默，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艾莉，兩個人微弱的呼吸變得急促，男孩將頭慢慢埋下，吻上女孩的唇。那一刻，時間靜止。

    幾秒的定格，幾秒的遲疑，艾莉推開左立，匆忙的離開，她想起歐陽啟貴還在家裏等她，還有左立的媽媽。

    左立是喜歡自己的，自己也喜歡左立，可是歐陽啟貴的性格，是不會給自己一絲一毫離開他的機會。

    “左立，忘了剛纔的事情，我當什麼都沒發生。”艾莉發出去一條簡訊，連同自己的心。

    左立收到簡訊後，面無表情，他感覺艾莉有些陌生，不瞭解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也不瞭解她的想法。她沒有怨言的照顧自己母親這幾年，應該是喜歡自己的，為什麼要拒絕呢？也許是覺得自己沒有本事？

    翻出那張金鍊子給的名片，男孩赴約去了。

    “哎呦，哥，想好了？”金鍊子丟掉菸蒂，摸了摸嘴角還有的一絲淤青。

    左立仰頭深呼一口氣，“嗯。”

    “那好，今晚就開始散貨，轉天找我結賬，現金。”說著遞給左立一包藥丸。

    “怎麼稱呼你？”左立抬眼問。

    金鍊子招呼著手下離開，臨走丟了一句“威哥。”

    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不得而知，男孩只知道要拼一把，要成功，要擺脫落魄，要讓艾莉看見自己的能力。

    左立因為俊朗的相貌，深的一些女人的歡心。當天晚上，透過這些女人，貨被全部散了出去，他厭惡這樣的自己，卻又只能這樣。

    轉天結賬的時候，威哥給了左立15張鈔票，這頂了他辛苦工作一月的工資。

    人總是這樣，一邊矯情著過不去心裏那關，一邊又爲了利益無法自拔。

    左立就是這樣，自己富家少爺的光環已然褪去，只留一身狼狽，但是他不能允許自己一無所有，不能接受與艾莉之間的差距，不能按捺想要接回母親的決心，這一切的一切，都將他那僅剩的良知慢慢吞沒。

    他開始越做越順手，找他拿貨的女人男人出奇的多，裡面不乏一些目光稚嫩的學生，就像當初的左立，裝作大人，眼神卻是清澈見底。

    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左立的散貨量穩居這一代酒吧之首，他辭去了服務生的工作，專心兜售藥丸。嫉妒他的同行，也隨著他手裏的鈔票，一起滋生。

    自從上次被歐陽啟貴盤問之後，艾莉沒有主動聯絡過左立，三年的同牀共枕，她太瞭解歐陽啟貴的性子，那是一個爲了自己，可以不顧一切的男人。

    但是，思念就是這麼玄。

    她知道左立就在這個城市，卻不敢主動尋找他的訊息，就這樣糾結著自己，彷彿回到了三年前，左立出現的那個冬季。

    一路的經歷都顯得那麼不真實，艾莉喝了一杯紅酒，苦笑。

    曾經的自己，父母雙雙去世，淪為孤兒，爲了生活只能去偷竊，拘留所都進了2次，直到遇見左立。

    他的坦誠和他的關心，將自己的冷柔冰霜漸漸融化，雖沒有說明，但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是敏感的，那種悸動不會騙人。

    光陰在指縫中消逝，自己才20歲，卻成熟到不敢相信。

    化濃妝開跑車，出入夜店，消費百貨公司。

    出賣肉體，換來物質生活，給‘媽媽’療養治病。

    爲了記憶中的一個人，守著愛情，扼殺未出生的孩子。

    這樣的自己，左立還會要嗎？他不會嫌髒嗎？

    人到了大悲時，買醉才能入眠。

    “晚上見個麵，來我新家？”左立給艾莉發了一條簡訊。

    心裏想著拒絕，女人的手卻打字過去；“好。”

    左立站在面前的時候，艾莉的眼眸劃過一道彩虹色的光。

    一個月不見，男孩乾淨了許多，穿著牛仔外套，一身清爽。

    “你過得好嗎？”男孩禮貌的將女人請進門。

    艾莉環顧了左立的新家，白色的背景，現代的設計，舒服的感覺。女人抿了一下薄嘴唇，纖細的手指捋了捋劉海，抬頭笑。“還好，你呢？”

    “……”左立練習過很多次怎麼跟艾莉告白，他喜歡艾莉，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就莫名的喜歡她。

    “艾莉，三年前，你是小偷，我是少爺，你離我很遠。三年後，你是有錢人，我是監獄出來的，你離我很遠。”男孩的額頭冒出冷汗，一直優越的自己從來沒有向誰動過情，“可是我們已經浪費了三年，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有了足夠的資本，我可以接我媽回家，也可以給你好的生活。”

    艾莉沒有想到男孩會說這些，她的心撲通撲通跳的急促。卻又不知道怎麼迴應。一邊是愛的告白，一邊是自己不堪的過往，瞬間衝擊著女人的理智。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艾莉明知故問，隱藏著內心。

    “我知道這三年來幸苦你了，我心裏還愛著你，有你，我們可要衝開始嗎？”男孩的攻勢繼續。

    “三年了，你確定你喜歡如今的我嗎？”

    左立的眼眶有些紅，“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肯定不容易，你沒有義務照顧我媽，卻悉心陪了她三年，如果我還是男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這是他的心裏話，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媽媽和艾莉。

    女人起身，她不能再聽下去，心裏的防線正被男孩一點點選潰。

    她想過告訴左立自己被包養的事實，但是後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艾莉你別走！”左立抓住女人的手，就像那晚一樣。

    兩顆心距離很近，兩種呼吸充斥著曖昧。

    左立吻上了艾莉的唇，軟軟的，柔柔的，如同她的心。

    女人被忽如其來的觸感擊中，怔了一下，理智告訴她不可以放縱，迴應給男孩的卻只是迎合。

    四片唇交織在一起，男孩貪婪的吸允著，三年的情感終於迸發。

    這一刻，他們的靈魂是熾熱的。

    艾莉從未在歐陽啟貴那裏體會到這種感覺，靈與肉結合的感覺。

    當晚別墅，臥室裏中年婦女正在織毛衣。

    “媽，跟我回家好嗎？”左立的淚水傾瀉下來。

    “不要，你別過來，艾莉，艾莉，別讓他過來，別搶我的孩子。”中年婦女語無倫次，卻緊抓著艾莉的手，她認識她。

    艾莉趕忙安慰：“阿姨，他是左立啊，他是您的孩子。”說著把左立推到阿姨面前。

    中年婦女摸著左立的臉，一遍遍的摸，一遍遍的尋找孩子的輪廓。

    “對，你是我兒子，你高中畢業了？來看媽媽了？”

    身旁的兩人哭的說不出話。

    左立接走了媽媽，二樓只剩下艾莉，她將下人打發走，自己洗了個澡。

    躺在床上，艾莉望著天花板，看到歐陽啟貴的臉，對著她笑。

    一眨眼，又變成左立的，幽怨的看著她。

    屋裏的光線暗的出奇，服下幾片安定，艾莉才勉強睡下。

    這天，左立照常在酒吧散貨，被一群小弟圍繞。

    “左哥，再給我們一些，今天畢業，大家嗨一下。”一個臉熟的女孩搖晃著身體，她剛纔拿過一回了。

    左立也喝的夠嗆，掏出一包K粉，遞了出去，心想著幾年的時間，學生都好這口了，自己也變了不少。要是依以前的性子，自己絕對不會殘害祖國花朵的。

    酒是讓人失去判斷能力的東西，左立被手下人灌得頭暈，卻也不好拒絕，絲毫沒有注意旁邊角落裏，一絲邪笑。

    凌晨過後，警察突擊掃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