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錯殺
“這兩把銅錢劍是我師門流傳的至寶,師父西去之前將它交由我和師兄保管,可是師兄太隨性啦,不願擔此重任,因而兩把劍都在我手上。原想一把給蘊晨,一把給梓言,奈何梓言還未練習劍法,恰好舒瑜丫頭你又需要,我就給你了,只是沒想到它居然會對你認主。”何禹嘖嘖感嘆道,“果然緣分這種事兒是可遇不可求的,誰能想到它會找一個半路出家的人當主子呢。”
“咦,那這麼說起來,這把劍還是大有來頭啊。那豈不是相當於天下掉餡餅砸我頭上了?”我興奮的反問。
何禹悠悠看我一點,點點頭,“那是自然。這兩把銅錢劍乃是祖師爺找尋了幾十年五帝錢所制,當然,它又不同於普通的五帝錢。祖師爺和師門裏幾位長老將畢生修為都注入其中,以三昧真火鍛造四十九天,因而有緣人以血灌之能召出金鳳與金龍。這對銅錢劍沾染鮮血無數,你和蘊晨卻是第二對能成功讓它們認主的人。噢,對了,若是舒瑜丫頭你和蘊晨一起使用百鬼陣的劍法,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不過你好像不會,改天有時間叫你。”
“真的?”我興奮的點點頭,“謝謝何叔。”
蘊晨咬著筷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冒出來一句,“師父,那最先讓它們認主的人是誰?還有,它們不是該認一男一女為主嗎,我和舒瑜姐姐都是女人呀。”
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蘊晨絕對是被電視劇荼毒了。何禹也愣了一下,隨即笑開了,“你從哪兒聽來的歪理,有緣人不分性別,年齡,只看機緣。機緣到了,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說起這第一對認主的人啊,便是我師父和師孃,他們也是因此劍而結緣。世間緣分,誰又說得清呢?”
是啊,世間緣分,誰又說得清呢?我從沒想過會因為長了一張和李永的妻子相同的臉龐而與他結緣,先是結下契約,接著是相互愛慕。也沒想到我會因此而擁有陰陽眼,認識了蘊晨梓言何禹和林容懷,還經歷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事兒,多次死裏逃生。這些都是緣分,因果迴圈。
吃過飯,正好我也醒來了,何禹打算再進後山去。那裏實在是古怪,說不定失蹤的趕屍匠都在後山。
於是我們四人又往後山去了,何禹催動一張引路符在前面帶路,我們三個則跟在何禹身後。
“誒,舒瑜姐你說那隻狐狸精還會出來搗亂嗎?”蘊晨小心翼翼觀察著四周,輕聲問我。
我忍不住調侃道,“怎麼?你想和他回去給他當壓寨夫人啊。”
蘊晨停下腳步,一邊偷偷將眼神瞥向舒悅,一邊嬌嗔道,“舒瑜姐你說什麼呢?”
舒悅也忍不住出言提醒,“姐,別亂說話。”
我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好好,我承認錯誤,我自我檢討,不該開我親愛的弟妹的玩笑,同時惹得弟妹和弟弟不滿。”
因為這一聲“弟妹,”蘊晨的臉飛上一抹紅霞,明明滿臉欣喜卻佯裝生氣瞪我一眼,“舒瑜姐,我不和你說話了。”蘊晨快速向前走去,看著她和舒悅並肩走在一起的背影,我笑出了聲。只是為他們高興的同時又暗自羨慕著,若是我和李永也能這般並肩作戰就好了。
引路符貼在在一棵巨大的樹上停住了。這棵樹就是普通的果樹,不具備聚陰的條件,可是偏偏它散發出來的陰氣重得可怕。
“小心,這棵樹有問題。”何禹說。
我們三人立即進入戒備狀態,何禹咬破中指在樹幹上畫了寫了一段符文,符文發出血紅色的光芒,而巨樹開始晃動,枝條不斷向外延伸,接著朝我們攻擊而來,這樣子像極了惱羞成怒的人,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這棵樹成精了,要麼是有怨魂附在它身上。
蘊晨摟著我的腰向後跳出很遠,躲過了它的攻擊,何禹的桃木劍劈在向他打去的枝條上,枝條斷了,卻有血侃侃流出,就像砍斷的是人的胳膊。
蘊晨放開我去幫舒悅解圍,我則揮舞著銅錢劍躲避著那些樹枝的攻擊。可是枝條越來越多,我拿出一張火符催動,火勢很快就蔓延開來,大火吞噬著樹枝,此刻的大樹又向在火海里掙扎的人,顧不得攻擊我們,不斷用枝條撲打著身上的火,然而不僅沒能將其撲滅,還加大了火勢。
我向後退了幾步,以防被火燒到,蘊晨何禹和舒悅也退到了大火燒不到的地方。
“舒瑜姐,幹得好。”蘊晨笑逐顏開,對我豎起大拇指。
“那是。”我得意的回覆。
“嗯,的確幹得不錯。”男狐的聲音傳來。
我們循聲看去,他站在我們對面,手裏搖著一把摺扇。
“是你?你來幹什麼?”蘊晨看著他憤怒的開口。
男狐狡黠的一笑,說,“我來看我的夫人你啊。”
“你找死!”蘊晨就要撲過來,舒悅拉住了她。
舒悅在蘊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蘊晨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她驚恐的盯著我。
這是怎麼了?我一頭霧水的朝蘊晨走去。
“哈哈,看來你們也不傻嗎?這都看出來了。我倒是挺好奇,你們會怎麼收場。”男狐哈哈大笑著。
“蘊晨舒悅,他在說什麼?你們為什麼這麼奇怪的盯著我。”我走到蘊晨面前疑惑的問。
蘊晨和舒悅低著頭不答話,蘊晨的手指緊緊扣在劍上,指關節發白,看得出來用了很大的力氣。只能說明她在害怕緊張和不安。
“到底怎麼了?”我提高了聲音。
“舒瑜丫頭,別問了。”一直盯著大火的何禹突然開口。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你們都要瞞著我?”我心裏的不安漸漸擴大,他們這麼奇怪一定跟我有關。
何禹嘆息著不再說話。
“欸,你這麼可憐啊。他們都不告訴你發生了什麼,那我告訴你好了。是這樣的,你剛剛……”男狐嘲諷的笑著,可話才說到一半就被舒悅和蘊晨打斷了,他們向男狐攻擊而去。
“你閉嘴。我告訴你,我們的事兒容不得你多管。”蘊晨咬牙切齒的說。
“夫人別生氣,生氣會老得快。”男狐收起摺扇逃開,舒悅將手裏的毛筆扔向男狐,戳中了男狐的小腹,男狐面色一驚消失了。
這邊巨樹的火勢越來越小,留下一個黑漆漆的樹樁。奇怪的是空氣裡有什麼東西烤焦的味道,很是刺鼻。
“何叔,告訴我,我是不是又闖禍了?”我突然明白了什麼,是我做錯了什麼,蘊晨和舒悅出於為我好纔會選擇隱瞞。
“唉……”何禹嘆了口氣,“這樹裡吞食了消失的那些趕屍匠的魂魄,只是不知道他們的肉身去哪兒了。這把火不僅燒死了樹,也燒了那些魂魄。只怕是找回來肉身也沒用了。”
我的手緊緊握成拳,指甲陷入肉裡卻感覺不到疼痛。是我親手殺了那些人,是我燒了他們的魂魄,若不是我,他們還能有生存下去的機會。
“舒瑜姐,你別想太多。我們起初也沒發現的。”蘊晨走到過來摟住了我的肩,“這事兒不只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我們也有錯。”
我沒說話,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舒瑜丫頭,振作點,誰也不想這樣的,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做,最重要的是找出幕後那個人纔好給這些趕屍匠報仇。”何禹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瞬間從悲傷自責裡脫離出來,是啊,要找出那個幕後那個設計這場棋局的人,避免悲劇再發生下去。
何禹見我調整好了狀態,便繼續探尋這山裏的秘密。他一掌劈開燒得焦黑的樹,一團黑氣衝出,何禹趕緊彈開。他拿出淨瓶,將那團黑氣吸了進去。巨樹全是徹底死了,它生長的地方卻露出來一個洞,洞口很窄一次只容得下一個人透過。
我們四個人走到洞口檢視情況,裏邊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何禹扔了一張引路符下去,可引路符進了洞就消失了。
“這個洞古怪得很,只怕大有文章。你們幾個帶著別動,我下去看看。”何禹認真叮囑我們,說著就要下去,我們攔住了他。
“何叔,你不宜下去。洞裡的情況未知,洞外同樣也存在危險,倒不如我下去,你保護舒悅和蘊晨。”我說。
何禹瞪著眼睛低吼,“胡鬧,怎麼能讓你去冒險。”他不再機會我們,就要進洞去,突然洞裡傳出來“轟隆轟隆”的聲音,像是地震時房子倒塌的那種聲音。
何禹了愣在了洞口,突然大吼一聲“想後退,”蘊晨摟著我的腰跳出一丈遠,同時洞口炸裂,有泥土碎石沖天而起又落下來,蘊晨不敢鬆懈帶著我左跳西閃躲避落下的石頭。
一切平息之後,我們面前出現一個高兩米五左右的男人,目測一米六七的我纔到他腰際,天吶,好高的男人,但是他剛從土裏鑽出來,肯定不是正常人。
我們警惕的看著他,他呆滯的站著一動不動。突然垂下眼瞼看著我們發起了攻擊,這個男人的手和腿都像是被控制的木偶,行動有些呆板。原來是行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