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人皮面具
原本就已經被張震毆打的遍體鱗傷的張揚,捱了這麼一腳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只覺得眼冒金星,高挺的鼻樑骨一下子就被踢歪了,甚至內部還有一點骨裂的跡象,歪歪的鼻子裡止不住地流出了鮮血,張揚感覺到自己的鼻子裡有蟲子在爬,由於鼻樑受損的過於嚴重,原本就要迸濺出來的鼻血,硬是被活生生地擠壓在了鼻子裡,一點一點地流了出來。
“張...張大師..你..”悲憤交加的張揚這纔剛要質問張震,可是話纔剛到嘴邊,張揚一時之間竟然無語凝噎了起來,他整個人都驚呆了,這還是自己平日裏所接觸、相處的那個好兄弟張震麼,在自己的身邊,原來一直都隱藏著這麼一號人物,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地幹着許許多多的、不可計數的齷齪勾當。
“怎麼樣?這第一個遊戲,還覺得好玩麼?”張震擲地有聲地對張揚說道。“不,這都是夢境,都是夢境,我知道的張震,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張揚連連搖頭,不斷地跟自己強調著,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是因為自己平日裏對張震的誤解,以及對神秘的張震的一種誤解,所導致的幻想。“我在夢裏,我在夢裏。”張揚顫顫巍巍地對自己說道。
張震慢慢地走到了張揚的身邊,他溫柔地撫摸著張揚的臉頰,還用手捋了捋張揚的頭髮,“我好像不應該對你這麼殘忍的,我的好朋友,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我都不應該把你打到此時此刻的這番田地,我都不應該讓你吃盡這麼多的苦頭。俗話說得好,有什麼事情,只要透過協商,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麼?”
正當張揚的眼神微微地斜著看了張震一眼的時候,張震抓著張揚的頭髮,殘暴至極地往地板上不斷地撞擊起來,“咚咚咚”的聲音,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一般,每一下無不是威力巨大。“你現在終於承認了,嗯哼?你終於承認,在你的眼裏,對我始終都飽含著誤解,你自始至終,都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沒有相信過你的最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對你會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每當我瀕臨絕境,你總是在我的身後,毫無保留地為我付出,幫助著我,一次又一次。可是每當你站在我的身後的時候,我總是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擔憂,我的後背,總會泛起一陣又一陣的寒意,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張揚的額頭上又新添樂幾個開裂的大傷口,氣急敗壞的張震一次又一次瘋狂地肉躪著張揚,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你還記得,我一開始跟你說過什麼嗎?”氣力盡失的張揚緩緩地搖了搖頭,此時的張揚,動動腦袋都已經成了問題,更別說讓他開口說話了,在夢境之中,張揚都不願意接受張震是黑衣人的幻覺,他強迫著自己,在夢境之中,步入新一輪的夢境。
“很多事情,都不是如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的,平日裏跟你稱兄道弟的,就是你的朋友?平日裏對你說著我愛你的,爲了你貢獻出她的身體的,就是真正值得你去愛的人?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有著那個不為人知的陰暗面,而我們所應該做的,就是把這個陰暗面一次又一次地放大,無限地放大,這樣,才能真正地根除黑暗。”
張震話音剛落,便倏然間把手一鬆,讓張揚的腦袋撞到了地面上,“放心,我暫時是不會讓你死掉的,甚至是昏厥,我都不會讓你得逞。我要折磨你,我要讓你得到你應得的懲罰,對你來說,懲罰你,就是我,這個世界的救世主,在不斷地恩賜你。”張揚倒在血泊之中,他勉強地睜著還算完好的左眼,看著張震的背影。
張震杵在張揚面前,呆呆地滯留了很久,還一直沒有發話,也沒有向張揚發起新一輪的虐打。張震整個人顯得格外的安靜起來,只見他摘下了沾滿了鮮血的一雙手套,隨後從黑色皮大衣的衣兜裡,拿出來了一小罐洗手液,有條不紊、仔仔細細地給自己洗了洗手。迫切想要知道張震下一步想要做些什麼的張揚,不得不再次用起了激將法:
“怎麼?你怎麼一動不動了,張大師在那裏作妖呢?沒想到,你打起人來,還真有那麼兩下子,可是,剛剛還那麼有荷爾蒙氣息呢,怎麼摘個手套,都要這麼磨磨唧唧的,難不成,我一直都沒有猜錯,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娘炮?基佬?”
可是令張揚沒有想到的是,張震竟然不為所動,他還是背對著張揚,只見他慢慢的把雙手抬了起來,好像是在揭面膜似的,費勁地在揭開著一些什麼,張揚怔怔地望著張震的背影,一時之間整個人被驚得目瞪口呆的,他就這麼看著張震一點點地揭開一層薄薄的東西,感覺就像是人皮一般的東西。
估摸著過了好長一陣子,張震這纔算是把貼在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接了下來,他把面具拎在自己的手上,張揚看傻了,般若面具的背後藏著的是張震,就已經著實讓張揚受到了嚴重的驚嚇,更別說現在,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張震?他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你所看到的東西,不一定都是真的。”張震所說的這句話一直在張揚的耳畔一次又一次地迴響起來,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任憑白薇薇怎麼躺,橫著躺還是豎著躺,她都始終難以進入夢鄉。明明整個人已經到了一種非常困的狀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睡不著,昨晚發生的一切,都變成了碎片化的記憶,盤根錯節,根本就不能有體系地回憶起來,就像是一條支離破碎的時間軸一般,“張揚和別的女生也發生過關係,舒瑜,他跟舒瑜發生過關係。”
白薇薇肯定地對自己說道,她懶洋洋地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她只覺得她的那一整條小蠻腰都異常的痠痛,這種痠痛感,跟張揚之前和自己發生關係的時候,有的一拼。可是任憑白薇薇怎麼回憶,她都始終無法回憶起,昨晚那個跟她在家裏遍地激戰的男人,究竟是長著一副什麼模樣,隱隱約約地,只記得和張揚是同一副面孔。
白薇薇像一隻落單的小白兔,全身都緊緊地蜷縮了起來,她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這才慢慢地發現,自己是處在一種衣衫不整的狀態,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非常的狼狽。白薇薇忽然想起來了今天一大清早的時候,白燁學長還拿著早餐來到了自己家,想到自己竟然讓白燁學長看到自己這樣的一副面孔,白薇薇的臉倏地一下就紅了起來。
此時此刻,白燁迫切地想要把昨晚白薇薇所居住的樓層的監控錄影調出來看看,可是自己只是一個法醫,並不是警察,沒有權利私自調看居民樓的監控錄影。白燁無奈地翻起了手機通訊錄來,偶然地看到了一個備註——“警察總局,端木閻警官”。“對呀,我還可以找端木閻,說不定他可以幫得上,多一個幫手,總歸不是壞事。”
“滴滴..滴滴..”警察總局裏,端木閻正在焦頭爛額地處理一單刑事案件,是一起嚴重的校園強姦殺人案犯罪嫌疑人才剛剛緝拿歸案,端木閻正在審訊室裏跟犯人打著心理戰,根本無暇去顧及正在自己辦公桌子上嗡嗡作響的手機。白燁就這麼連著打了好幾個,見端木閻始終都沒接電話,失望地杵在白薇薇家樓下,摸了摸腦袋,琢磨著更好的辦法。
白薇薇洗漱了一番之後,只覺得心裏莫名的難受起來,原來在自己因為意外而消失的那段日子裏,張揚背叛了自己,背叛的那麼徹底,而且還是酒後亂性,竟然是跟舒瑜發生關係。一時之間,白薇薇根本就無法從這個牛角尖裡解脫出來,她不斷地糾結著,難道,她和張揚之間的戀情,真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不可摧,其實,很容易地就可能被一擊即破呢?張揚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真?又摻雜著其他多少的水分呢?
夢境之中,張震緩緩地轉過身來,張揚屏住了呼吸,他害怕,他恐慌,自己平日裏原來一直在跟一個假人打交道。張震一直用心理診所主任的身份,甚至用這幅面孔來隱藏住自己最真實的身份,隱藏住自己最真實的一面,這個神秘的男人,背後所隱藏的,究竟是什麼天大的秘密?
就在張震轉過身來的那一刻,一道閃電在一片漆黑之中瞬間炸裂,一道道刺眼的白光,閃的張揚原本就已經愈發模糊的視線更加的混沌。就在張揚的視線慢慢恢復了正常之後,張揚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一個用水泥澆灌而成的塑像一般,一動不動地,嘴巴也微微張開,整顆心臟在頃刻之間,就被灌滿了冷鉛。
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摘下了人皮面具的男人,竟然跟自己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就像是在一個模子裡雕刻出來的一般,相似的令張揚只覺得瞠目結舌起來。“你,你..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