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改變
聽到凌子燁這麼說,我一下子愣在那裏,瞬間明白了,這就是要我拿永生錄去救人啊。袖子中的手不自覺的握了握,儘可能的表現的自然,“什麼東西?”我明知故問。
凌子燁一愣,“就是……”凌子燁一著急剛想說,忽然想到了路瑤還在身邊,趕緊閉嘴,“真的沒有嗎?”
“d.k案件的話,就是白夜哥哥他們了。”我故作平靜的回答。表現的儘可能的平淡。
“這樣嘛。原來不在你手上。”凌子燁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地上起來。
“不好意思啊,我幫不了你。”我搖搖頭
凌子燁彷彿是虛脫了一樣倒在座位上,“沒什麼,反正都這麼多年了,也罷了。”
看著凌子燁的樣子,我忽然想到了,他該不會也是爲了他妻子,所以纔跟李默合作的吧,“你……”幾乎是下意識的要脫口而出了,但是我看到一旁走上來安慰凌子燁的路瑤,趕緊把話嚥了下去。看來還是找時間問問他吧,看凌子燁的樣子,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可能只是愛妻心切。說不定勸說一下還有改正的機會。
從西餐廳出來,我直接回了家,出來的時間不算長,回去的時候,倒是一群人都緊張兮兮的,怕是我再不回來就得出去找人了。
我直接回了房間,凌子燁的事情讓我很苦惱,他是爲了救妻子所以纔跟李默合作的,如果我用永生錄幫了他,會不會他就不會跟李默合作了,但是如果我用永生錄救活他妻子,那路瑤豈不是沒機會了,而且永生錄的事情一旦暴露了,我也會置身危險中。
不知道為什麼,自始至終,我總感覺,凌子燁的目的沒有那麼單純。
我蜷縮在床上,縮成一團,沒有任何的感覺,彷彿要死掉一般,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想什麼。
一雙手將我輕輕的包裹了起來,“娘子怎麼了?”
我伸手環住了近在咫尺的人,主動湊上了自己的唇。軒轅爵似乎是愣了一下,沒想到我會這麼主動,反應過來立即奪回了主權,進一步加深了這個吻,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手上也沒有停下,一雙大手在嬌美的玉體上游走,兩個人很快就坦誠相見了,軒轅爵伸手抱住我,一下子落盡了那寬大的床上。
床單被罩一片凌亂。床上兩隻交織在一起的身影,不在乎身邊的人是誰,無需再三確認了,此刻在我胸腔裡跳動著的熾熱告訴我,你就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是我今生糾葛的愛人。這就夠了,其他的我們無需多想,也無暇顧及。
門外的人沒有進去,他知道現在他進去不太合適,雖然心裏不太情願,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從窗戶跳出去,坐在長廊上,背對著三樓的房間,低頭沉思,那雙妖異深邃的眼睛更加的陰沉,彷彿要將人吞噬掉一般。
他曾經見過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大雪。它們在空中燃燒,紛揚而下,以把世界都要埋葬的無往而浩蕩的姿態飛舞。就像是很多年前看過的流星散落的碎屑,千鳥之庭裡敗落如雨的櫻花。還有,永遠都只是一個背影的小丫頭,蒼白纖細的手指間落下的一縷頭髮。那是無法挽回的墜落,就像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一切。
天空是光明的白、火焰的紅,底面是灰燼的黑、塵埃的暗。
“啊,原來是這樣啊。”他發出無意義的嘆息,就像白鳥的羽毛落在地上。潔白雪花燃燒著落在他慢慢閉上的眼睛上。那是冰涼而又灼熱的親吻。一切,不過浮世繁華,三千虛彌。
那是他離開那個討厭的地方的第一個冬天,在他的記憶中,所有的親人都已經只剩下輪廓,唯獨那個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背對著自己的丫頭,有些時候真的很奇怪,想要努力記起來的人偏偏卻記不得長什麼樣子了,陰律也是,每次都想,但是偏偏卻記得不得長什麼樣子了,只能憑藉着根深蒂固的印象來刻畫那個印象中的小不點。
最後的記憶還是她身上忽然出現的詭異的痕跡,跟家族的圖騰很像,但是又不一樣,那種印記將她引向了黑暗,但是在踏進去的一刻又出來了,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危險,被人硬生生的拉了出來,並且鎖上了門。
雙腿輕輕的晃動,陰律靠在了搖椅的後背上,打了個哈欠,眼中有了一點朦朧,陰律咂咂嘴,一旁的陰菲從外面撿回來的小黑貓圍著陰律轉了轉,似乎在把這個佔了它午睡地方的傢伙趕走,陰律伸手將小黑貓抱起來,按在腿上,輕輕撫摸著柔軟溫暖的皮毛,一人一貓在傍晚打起了瞌睡。
一夜的纏綿,忘記了所有,忘記了一切,這一夜,也是我想要破繭成蝶的開始。
“娘子,你有心事?”軒轅爵輕輕咬著我的耳垂問道。伸手撫摸著我逛街的身軀。
我往他身邊靠了靠,“軒轅,我不想這樣下去了。”
“哦?怎樣?”軒轅爵低頭吻了吻我的耳朵,魅惑的聲音要將我吞噬一般。
我趴在他的胸膛上,他是鬼,但是卻有著心跳,人一樣的心跳,節奏很歡快,“他們都說我天真,單純,總是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但是,我不想這樣了,我想改變,變成熟,變得更強。”頓了頓,又有些緊張的問道,“如果,我變了,你還會愛我嗎?”
“愛。”軒轅爵毫不猶豫的回答,“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不管是什麼樣的你,我都已經見過了,你就是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低頭吻了一下軒轅爵的胸口,那裏有著最熾熱的心臟,“謝謝你。”一旦邁出了第一步,就無法回頭了。
“娘子,你說的是李默和凌子燁,還是……那個面具人。”軒轅爵問道。
我輕輕的一皺眉,“面具人,”這個回答也是毫不猶豫,沒錯,我不想再被牽著鼻子走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面具人搞的鬼,這一次,艾拉出現在我身邊也絕對是面具人的陰謀,從第一次的養鬼開始,他就像是鬼魅一樣纏在我身邊,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我不會再像顆棋子一樣被隨意的擺佈了,這一次,我要主動了。
“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會幫你。支援你。”軒轅爵將我擁入懷中。
只要你一句話,我就會為你拔劍斬斷來敵,哪怕前方是洪水猛獸,我依然會為你抵擋,為你守住這最後一道城門,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只要你一個命令,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奉上我的鮮血和魂魄,對你至死不渝的忠誠。
如果現在要形容軒轅爵,這句話再也合適不過了,現在的軒轅爵,對她不僅僅是情愛,還有絕對的忠誠,對於他,陰菲不再僅僅是自己喜歡的女子,還是自己的一切,是自己要貢獻出全部的人,她想要改變,那是存在她骨子裏的淡然,是存在她靈魂中的傲氣。那是屬於陰家的,也是屬於她的。
無聲到空靈的房間裡,連燈光線都是漂浮的朦朧,正要踏入領域的人在第一隻腳踏進門裏時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包括要說出口的話。她不自覺自動屏息,帶著些微藍的瞳孔微微豎起,前面一沓歷史書籍古老的硬皮封面是那麼清晰地映進她瞳面上,她聽到書頁輕翻過的細碎聲,彷彿那些歷史書裡已經寫出來的死亡也隨著這細碎的摩蹭聲,而靜靜流淌進他開始速度加快跳動的心臟裡。
“米羅姐姐?”路遠奇怪地叫了他一聲,單純的目光裡沒有夾雜一絲陰晦,只是有些不理解。
這聲叫喚讓米羅連冷汗都冒出來,她慢慢怕驚動了什麼地將腳挪出來,然後放輕力道將門關上,順便把路遠給拉了出來。
“小遠,我們下去吧。”米羅低著頭,金色的劉海遮去她那雙還夾雜著恐懼眼睛,肌肉神經不受控制細微地抽搐起來,手指甲故意扎進掌肉裡,迫使這種恐懼到驚慌的狀態停止,“菲兒現在不方便,我們先離開吧。”
“哦,那我們走吧。”路遠先是一愣,然後點頭答應,但是在下去時他非常冷靜地回頭望向那第一扇門,眼神清澈不變,像是察覺了什麼又覺得不用說出來。
米黃色的沙發前的桌子上放著一盆多年生的綠色植物。我側躺在陽臺軟軟的靠墊上,把自己埋進去,這裏最近多了不少的軟綿綿的抱枕,我覺得就算直接砸過去也不會死人的。
修長的手指又輕翻過一頁書,古老深奧的文字讓人不得不盡量慢下來,分解拆開那些難以翻譯的文字。像是一種可以打發無聊時光的小遊戲,隨時停止也不可惜。
黑髮下的表情一片空白,喜怒哀樂如果不故意模擬出來,他一直都可以維持這種完全面癱的平靜。
停止翻書的動作,輕輕地抬起另一隻手,五指上細膩地糾纏著幾長髮,眼鏡片後那片幽黑微涼散漫。他低下頭溫柔地輕吻著手掌上被自己故意纏死的髮絲,像是怕打擾了什麼壓低聲音問,“娘子,你睡了嗎?”
將手指上本來纏繞成死結的頭髮輕易鬆開,滑膩的髮絲還沒真正掉落,又伸手快速地纏繞成只要他不同意就誰也解不開的死結,這個亂七八糟被我念叨成無聊的舉動的小遊戲讓他有些偏執地堅持著。
“真是脆弱的種子。”像是自言自語地隨口說一句,聲音輕得只說給自己聽。
他不喜歡有人打攪,如果剛纔那個從d.k來的擁有一頭金髮,動作躡手躡腳的女人真的敢踏進來,就殺掉她,纔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夥伴家人。
只在乎,她會不會受到影響。
客廳的燈光柔和到比空氣重不了多少,各類書籍東倒西歪在它們該在的地方是如此沉默,如同手指那些被捲起的長髮下她安靜綿長的呼吸。